星月如墨,营寨内只有点点火把的光亮照映着喧嚣的世界,邹仁彪踩在这片他深爱的土地上,
    他看向河对岸,还冒着袅袅黑烟的清河城,顿时迷茫了。
    难道说这一切真的怪我吗?
    自己早就劝过项英,趁着林臻去剿灭邪教的时候起攻击,一举拿下清河县,从此乾国门户大开,华北平原再无遮拦,打到京城也只是时间问题。
    但是项英不听,非要等毛梦极回来才幡然醒悟,结果仓促出兵,导致杨文平、黑炭头战死,将士死伤数千,而清河城连块砖头都没能掉下来。
    自己劝他用投石机给冲上城楼的士兵打掩护,他不听;劝他早日进攻也不听;劝他大军压上去又不听。
    现在铸成大错,竟要我这个祭酒来背锅。
    凭什么?
    我寒窗苦读二十年,一朝及第登科,是为大业三十一年状元郎。
    是用给你项英背黑锅的?
    不行,绝对不行。
    陛下老了,如果回京城复命,就算是丞相也保不住我,甚至可能会连累我的家人。
    怎么办啊。
    邹仁彪走上瞭望塔。
    负责警戒的士兵看到他,立刻行礼:“祭酒大人。”
    “嗯,没事,我就是来看看。”
    他与士兵站在一起,共同看着那座宏伟的城池。
    高大的城墙,完善的防御设施,城门巨鹿怒角数不胜数,护城河又宽又深,宛若寒潭。
    唉,陛下啊陛下。
    人家乾国穷的叮当响,都知道从牙缝里抠出来钱来修缮边关;然我们南楚如此富庶,却夜郎自大,放任临邑不管。
    假若兵败,这不是让乾国军队无遮无拦的长驱直入吗?
    一旦丢了江北的控制,想再夺回来可就难了啊。
    “祭酒大人,乾国士兵正在收拢我方尸骸,您说,我们是不是应该趁机射他们一下,替我方将士报仇!”
    “不可。
    虽说兵者诡道也,但也要遵守基本的战场规矩,今日我们若偷袭他们,他日我们收拢尸骸也会遭他们偷袭,如此一来除了对我大楚名声有损外,并没有好处。”
    “那我们那些弟兄的尸怎么办?”
    “等着吧,等打完了仗,自然就回来了。”
    “那您看这仗得什么时候才能打完?不怕大人笑话,小的还想着回家看看老婆孩子呢。”
    士兵笑着有些憨厚,邹仁彪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    “会打完的。”
    言罢他走下瞭望塔。
    士兵提起老婆孩子的话,让邹仁彪有些惆怅,他卸下护心镜,里面是妻子在上面刻的三个字。
    “望君安。”
    看到这三个字,邹仁彪的就恨不得飞回京城与家人团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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