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事?”
    赵卓看向他,眼神中带着明显的嘲讽,“的确是小事。
    不过,他挑的田却偏偏是周录事的试验田,这却未免太巧了些。”
    陈琰:“何为试验田?”
    “是这样的……”
    周自衡站了起来,将自己这段时间在甲字屯折腾了点小实验的事情说了出来,然后转身看向王珅:“我与屯监一样不明白。
    你说,怎么就这么巧,其他的不灌,偏偏一下子就选中了浸种的田呢?若是你没有被当场发现,是不是打算把其他所有浸种的田都灌了?”
    赵卓站起身,直接厉声逼问王珅:“可是有人指使你?”
    朱十安和陈琰对望一眼。
    赵卓:“若是有人指使你,你只是从犯,罪责自然会比现在要轻上很多……”
    “没人指使我。”
    他的话被王珅打断,赵卓脸上露出讶异的神色。
    王珅抬起头,脸上还带着被打的伤痕,他眼中流露出了害怕恐惧的神色,但依然斩钉截铁的道:“是我妒忌齐武,没人指使我。”
    到最后,甚至还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惨淡笑容。
    “是我一个人干的,和其他人无关!”
    朱十安嗤的一笑,像是看了一场闹剧,慢条斯理的站了起来:“原来,屯监今日特意将我叫来,就是想给我看这一出戏?不知道屯监在怀疑谁?不过,人家不是讲了嘛,没人指使,我看您和周录事也是想多了。
    “咱们也别折腾了,该送官送官,按照律令处理就是。”
    赵卓和周自衡对看一眼,似乎看到了对方表情里的无奈。
    没想到王珅那么硬气,死活不肯说。
    朱十安将一切看在眼底,心中冷笑。
    他看向周自衡:“此事暂且放在一边。
    倒是,周十三郎,你身为录事,本应在屯署整理公文案牒,却天天不见人影,还自作主张跑去折腾屯田。
    你可知,若是屯田产出有异,就算是屯监想要保你,本官身为你的上官,宁可得罪屯监也要参你不知本分,越俎代庖!”
    他的声音越来越严厉。
    眼看周自衡的面色苍白下来,赵卓赶紧出来打圆场:“哎,屯副严重了。
    十三郎也只是想要做出点成绩来,年轻人,有志向是要鼓励的嘛。”
    “如今成绩未做出来,反倒惹了如此麻烦!
    而且还疑神疑鬼,若是人人如此,屯署之内的风气必然败坏!”
    朱十安痛心疾首,对赵卓道,“屯监,我知你偏袒周录事,但此事务必重罚,不然难以服众!”
    周自衡深深的低下了头,很是惶恐:“屯监,屯副说得对,是我不自量力,妄图纸上谈兵。
    即便受罚,也是心甘情愿。”
    赵卓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王珅,又看了看朱十安和周自衡,最终跺了跺脚,叹了一声:“这都是些什么事啊!”
    他很为难的想了一圈,看得出是很不想惩罚周自衡的,还试图挽回事态:“屯副,要不这一次就……”
    这时候一直在后面待着没出声的主簿陈琰站了出来:“屯监,屯副,周录事虽然做事冲动了一些,但也是为咱们屯署着想。
    若是因此而受到惩戒未免寒了年轻人的心,在下倒是觉得,既然周录事对稼穑农桑感兴趣,正好接下来是春巡,不如这一次的春巡就派周录事去,您看如何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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