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突然变得刺眼。
    店里的音乐恰好切换到下一,是edsheeran的《happier》,讽刺得令人心痛。
    “什么意思?”
    她扭头看向男人,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,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掌心。
    裴承松开她的手,“当时是看你无处可去,便把它给了你,如今你已经有了新的归宿,是时候把它还给我了。”
    他拿出一张卡,“这里是一百万,纹身店我要买回来。”
    是时候把它还给我了。
    徐欢好似耳鸣了一般,四周的一切在远离她,只有心口的钝痛,如此清晰。
    裴承三年前并未把店转让给她,只是说由她处理,如今他要回,也不过是物归原主。
    她没有理由霸占着不还。
    徐欢沉默了一下子,随后哑着声说:“钱就不必了,这本来就是你的店铺。”
    顿了顿,她道,“我会尽快搬走。”
    曾经,他给了她一个家,如今,他要把这个亲手赠与她的家要回。
    她——又没家了。
    徐欢想她真的和幸福这个词,无缘。
    转过身,眨巴眼睛,徐欢快步回到收银台。
    裴承望着她的背影,眼底深谙莫测。
    抬手拉过徐欢放下的千层糕,裴承拿起银匙。
    银匙切入千层蛋糕的瞬间,酥皮出细微的碎裂声。
    他垂眸看着匙尖,奶油与茶香伯爵茶酱层层分明,足见制作者的用心。
    第一口送入唇间,绵密的奶油立刻在舌尖化开。
    甜度恰到好处地控制在临界点——多一分则腻,少一分则寡。
    茶香从奶油中幽幽透出,是上好的大吉岭,带着淡淡的佛手柑香气。
    他咀嚼的动作忽然放缓。
    酥皮在齿间碎裂的触感,让他想起三年前徐欢说‘我给你钱,你能不能陪我谈场恋爱’时,她肩膀颤抖的幅度也是如此细微而克制。
    第二口他刻意舀得更深,挖到了夹层中的香草籽。
    黑点般的香草籽在奶油的纯白中格外醒目,就像徐欢此刻围裙上沾着的那点面粉——她总是这样,再小心也会留下痕迹。
    甜味在口腔扩散时,裴承的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。
    太熟悉了,这个味道。
    不是指配方,而是藏在甜味背后那份固执的坚持。
    就像她当年治癌一样,明明很痛苦很难受,却还是咬着牙,一步步坚持了过来。
    冰美式的苦恰到好处地中和了余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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