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安妮想要趁机游上岸,但季云栀眼疾手快,硬拉着她不放。
    这一刻,水珠与眼泪融为一体,沿着她的脸滑落,一双眼睛湿润并猩红得可怕。
    “为什么要害怕?”
    她的手紧紧薅着周安妮的头,逼着她仰头,附在她耳边质问:“这个画面你难道不熟悉吗?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“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过我?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“我都把花让给你了,我当时就想着离开,为什么你还要继续逼我,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,故意让我想起不好的回忆?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“周安妮,伤害我对于你来说到底有什么好处?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“让你开心吗?你的开心就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吗?!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季云栀出一连串的质问,声音颤抖不已,抓着她头的手同样用力,学着她恨不得将头连根拔起的力度。
    “啊——”
    疼痛感令周安妮出海豚音般的尖叫。
    挣扎期间,她的耳朵里灌满水,如电流传进来嗡嗡的,早已模糊季云栀的声音。
    在猛然意识到季云栀现在变成了一个神经病——
    她要把自己按进水里弄死——
    在这一刻,恐惧感如潮水般几乎要将周安妮淹没。
    什么杀季云栀的想法都来不及多想了,她自己只想着快点上岸。
    “救命啊——来人啊——”
    为求自保,周安妮朝着大门那边撕心裂肺喊出求救:“杀人啊——救命啊——季云栀要杀人啊!”
    “救命啊——救救我——”
    大门那边毫无动静。
    周安妮心想不能坐以待毙,于是胡乱挥动着手臂朝季云栀打去。
    事实证明,这一招很有效。
    手肘在水中划出一道弧线,几次勉强击中季云栀的脑袋,令她不得不松开对自己的桎梏。
    可是,季云栀真的就是个神经病啊!
    哪怕她脱手对自己的桎梏,下一秒又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一样,又不依不饶朝自己扑过来。
    此时此刻,季云栀愤怒、委屈、不甘等各种情绪混合交织,像是泄闸失控的洪水。
    “该死的那个人是你!
    天理难容的那个人也是你!”
    她将泳池当成擂台。
    每一次出拳的挥动都在水中掀起巨浪,每一次反击都带着决绝的狠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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