沔水河在月光下泛着磷火般的幽蓝,前岭的松涛如泣如诉。
    客家山寨的灯火次第熄灭,唯余山顶那座青砖砌就的孤坟,墙缝里渗出的不是阴气,而是粘稠的暗红液体,像凝固的血液。
    “娘,我怕……”
    七岁的小囡囡紧紧攥着娘亲的衣角,脚下的山路蜿蜒如一条噬人的巨蟒。
    夜雾中,她隐约听见身后传来空洞的笑声,像是有人用指甲刮擦着青石板。
    “莫回头,快走!”
    母亲猛地拽紧她,却在转身时僵在原地——坟前的裂缝里,赫然伸出半截乌木棺材!
    小囡囡的尖叫刺破夜空,可回应她的,只有棺材盖“砰”
    地闭合的闷响。
    三日后,山寨的哭声震天。
    十几个失踪的妇女儿童,连衣角都没留下。
    族长罗震山拔出腰间佩刀,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寒光:“请王法师!”
    王法师踩着罡步而来,袍角绣着八卦图,腰间别着桃木剑。
    他在坟前撒下厚厚的糯米,每粒都裹着客家人祭祀先祖的虔诚。
    可当草纸染血的雄鸡飞向坟冢时,棺材精竟张口咬住鸡身,糯米如雪片般簌簌落下,却无法阻拦它吞噬的贪婪。
    “孽障!”
    王法师怒掷桃木剑,剑尖燃起幽蓝鬼火。
    可地面突然裂开深不见底的缝隙,他连人带剑坠入其中,再无踪影。
    三个徒弟疯癫而逃,只留满地呜咽的族人。
    “火能克邪祟。”
    族老们用火折子点燃松明子,火光映照着罗震山铁青的脸色。
    他知道,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。
    三百壮汉背负松油罐,沿着山路蜿蜒而上。
    彭疯子混在人群中,披散的头遮住半张脸,怀里藏着五十条染血的月经带——这是他跪求村中妇人所得,阴阳道术中,唯有至阴之物可破邪祟元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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