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梅入喉的刹那,天火自九霄倾泻而下,彭胡化作擎天巨柱,白沙则凝为环绕其腰的半月形石台。
    他们的父母紧随其后,六十四颗杨梅在人群中次第消失,最终化作六十四根石柱,将漂泊的岛屿死死钉入海底。
    千年如白驹过隙。
    彭胡的石柱被浪涛打磨得圆润光滑,白沙的半月形石台却始终保留着少女的轮廓。
    渔民们在此立起祭坛,用珊瑚与贝壳拼凑出兄妹的画像,每逢初一、十五便焚香祈祷。
    “澎湖”
    之名始于一个被风浪吞没的夜晚。
    一位诗人在暴风雨中漂至此处,见巨柱托举星月,忽悟“彭胡”
    二字加水,方显海岛灵韵。
    自此,澎湖列岛以诗意为名,成为往来商船的灯塔。
    岁月流转,战争与和平在岛屿周而复始。
    荷兰人曾以火炮轰击石柱,却见浪涛化作万千银蛇反噬敌舰;郑成功收复台湾时,以澎湖为跳板,祭拜石柱时惊觉彭胡的石身竟渗出淡淡血痕。
    二十一世纪某个台风过境的黄昏,潜水员阿杰在澎湖本岛附近现了奇异景象:海底深处,六十四根玄武岩柱如巨龙脊骨般纵横交错,柱身上布满细密的贝壳与珊瑚,仿佛是岁月刻下的年轮。
    “这些柱子……会动!”
    阿杰的声呐屏幕上,石柱正随着潮汐轻微震颤,顶端闪烁着微弱的蓝光。
    专家团队赶至时,只来得及在白沙岛的岩壁上,现用鲛绡刻写的古老文字:“以骨为钉,以血为誓,永镇沧溟,护我生民”
    。
    夜幕降临时,澎湖湾的海风突然卷起无数光的浮游生物,它们汇聚成彭胡与白沙的模样,手牵手立于浪尖。
    渔船上的老人们默默点起香火,年轻一代的背包客们举起相机,记录下这场跨越千年的相逢。
    澎湖列岛的潮汐依旧汹涌,六十四颗杨梅酿就的石柱,早已化作岛屿的骨骼与血脉。
    当最后一粒星子沉入海底,渔民们总会说,听见了——那是彭胡与白沙在海底轻声哼唱摇篮曲,哄着整个海域安然入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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