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筒里忽然有由远及近的声音,一声很清脆的“啪嗒”
    声后,传出来那个人的声音:
    “阿聊?”
    施辽忙吸了一口气,压住鼻音,轻轻“嗯”
    了一声。
    忽然又断了线,话筒里只剩风声,施辽等了一会儿,才又传出张默冲断断续续的声音:
    “不好意思,这边风太大了,信号不好。”
    施辽心想他人在室内,风也这么大吗,但她没说,只是又吸了两口气,彻底把眼泪擦干。
    话筒里的杂音忽然又小了,他又道:
    “施辽。”
    “我今天晚饭喝了肉汤,把汤里的蚱蜢当做干草药喝了。”
    这回他的声音很清楚,施辽觉得自己好像听出来他语气有一丝的很小心的柔意。
    他怎么忽然提起这个,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,咧开嘴轻轻笑了一下。
    张默冲顿了一下,问:“笑了?”
    很神奇,隔着风声和滋滋作乱的电流声,他居然知道她刚刚哭过。
    施辽道:“多谢你。”
    “针灸会很疼,要坚持下来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
    说完两句,两个人一时都没了话。
    张默冲感受到她的沉默,酝酿着措辞准备结束通话,却听到她忽然问:
    “你每天,都吃些什么呀。”
    施辽自己其实也以为,如果张默冲不再只仅仅是她书桌上的那一张“信纸”
    ,那么她的那些伏案给他写信的冲动或许都会烟消云散。
    真正面对他时,她一定会因为窘迫而无话可说。
    可是现在,她也不知道怎么了,却很想多听听他的声音。
    在汤里能喝到蚱蜢,说明他在工作时的饮食条件其实并不会太好,施辽很清楚,但是还是多问了一句。
    但她又不等他回答,替他揭过:“祖国何其广大,不同山川不同风味,你可要都抓住机会好好尝尝。”
    张默冲笑了:“那是当然。”
    他正要说话,那边忽然传出很嘈杂的声音,有人在喊他,施辽听见忙道:“你有事就去忙吧。”
    张默冲回头看了一眼喊他的人,没理,扭头继续对着话筒:“是丁青简。
    上回给你寄书,有一张纸条应该也不小心混进去了,你有印象吗?”
    施辽一下就想起了那张皱巴巴的纸条上的大拇哥。
    “有印象。”
    张默冲很无奈道:“打趣的话就是他写的。
    他和我住在一起,是同事。”
    丁青简的声音又响起来:“张默冲,再不去吃就没你的份儿了?你大餐都不吃是跟谁说话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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